2006年3月26日 星期日 天氣 陰
昨天夜裡下起了大雨，窩在睡袋裡，心裡直慶幸昨天歐里桑讓我們進到家裡來過夜，否則半夜的這一場雨，真不敢想像那人間煉獄般的慘狀。昨天夜裡每一個小時都會醒來一次，因為歐里桑家裡的掛鐘每個小時都會響起學校裡的下課鐘聲。剛聽到時還覺得挺新奇的，愈到後來就愈不是那麼回事了….Or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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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場雨斷斷續續地一直下到早上，昨夜睡前還把手機鬧鐘調到早上6點，生怕錯過了道班朝巡的時間，沒料到歐里桑家裡的掛鐘發揮了更大的功效，6點不到就睡不著了，早上氣溫有點涼，還是決定窩在睡袋裡取暖…。約莫到了6：30分左右，屋外傳來台車的馬達聲，於是趕緊跳出睡袋拿了DV往門口衝，看見的是從竹崎方向來朝巡的道班工，屋外雨仍下著，只見前來朝巡的道班工穿著一件單薄的拋棄式雨衣，有練過的叔叔果然不一樣！！在停妥台車後他走向工寮旁的巡邏廂，拿起紀錄表填寫紀錄，看見我正拿著DV拍，他倒是很隨性地向我揮手打招呼，離開前還不忘再對著我揮手…..，真是一個充滿親切感的早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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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回屋裡，看見其他四具米蟲一動也不動地繼續呼呼大睡，我也只好鑽進睡袋繼續維持保溫狀態…，7點整，台車馬達聲由遠而進，這回該是樟腦寮那邊來的朝巡道班，趕忙一腳踢醒欣怜，吩咐她拿起相機來拍，於是一人拿著DV，一人拿著相機衝向門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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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歐里桑也起床了，他走向廳前的佛桌點起香來拜拜，然後轉頭嚷嚷著：「繼續睡啦！下雨天沒地方可以去！」，眼看外面的雨一時半刻停不了，心裡也開始盤算著今天的行程……，剛剛一腳被踢醒的欣怜一碰到睡袋瞬間進入睡眠狀態，真擔心剛才到底有沒有真的拍到照片…。睡不著的我，只好繼續和歐里桑瞎抬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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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說起大概一兩年前的某天下午，有個女孩子沿著鐵軌走過他門前，過不久下起雨來，女孩子淋著雨折回木屐寮這裡，問歐里桑：「這裡走到阿里山還有多遠？」聽的歐里桑都不知道該不該告訴她那殘酷的里程數字…。眼看天色已晚，歐里桑也是留她過夜，晚上就睡他兒媳的房間，後來聊起才知道她和朋友在竹崎走散，才一個人沿著鐵路打算「走」到阿里山和友人會合…，聽到這裡我的下巴差點掉了下來。只是當時她沒想到真要這樣走，她有將近60公里的路得走，更別說是沿途40幾個隧道了…。隔天歐里桑讓她搭了下山的火車直接回家….，一直想不透，她是怎麼和朋友走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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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昨晚我們進到家裡打地舖開始，他一直叨唸著地方小，讓我們睡地板讓他很過意不去，我們也只好一再地對他說我們真的不介意，甚至真的很感激他的幫忙…。一早又問起昨晚睡的如何？會不會睡的不舒服？老實說，這樣的地方對我們而言已經是一種奢求了，怎麼會不舒服…？然後又唸著：「啊…真是見笑（丟臉）喔…給人客睡地上…這是阮最見笑的事情了…」，聽到這裡，真是讓我們覺得不好意思…。昨夜凌晨三點多，迷迷濛濛地看見歐里桑起來查看房門是不是漏水，檢查好一會之後才又走回房間睡覺去…。從昨天到今天，一直想著，我們何其幸運，一路上遇見了這麼多的單純又熱心的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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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午8點，大家陸陸續續地醒來，開始起床盥洗…，麵包積極地想要把非到最後一刻絶不離開睡袋的欣怜給弄醒，於是又開始上演久違的酷斯拉大戰摩斯拉戲碼，沉寂一個晚上的屋子，又開始熱鬧了起來，歐里桑坐在門邊的藤椅上，看著這兩個活寶，一直咯咯笑著…。前方戰況激烈，在大後方的偉平慢條斯理地從背包裡拿出他的乾糧，自顧地啃了起來，兩隻怪獸的大戰，絲毫沒有打亂他進食的節奏…，這種臨危不亂的功夫，看的出來也是練過的；阿芳則是亮出她的魔鏡和打扮工具箱，開始進行晨間肌膚保養課程，盡可能在物資缺乏的狀況下回復到昨天日的風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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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點多，歐裡桑一直問要不要煮稀飯…，為了減輕重量，大伙一早都搬出乾糧啃了起來，只得婉拒了歐里桑的好意。外頭的雨勢逐漸轉小…，眼看機不可失，趕緊打理裝備，準備再度上路；這時外頭來了另一位戴著帽子和墨鏡的阿桑，原來是歐里桑的朋友來找他串門子，「啊你七早八早戴太陽眼鏡幹啥？」「阮昨天眼睛去開刀啦，你以為阮愛掛眼鏡喔？」「開啥米刀？」「還不是…」，兩個人就這樣你一言我一語地聊了起來，當然也順便向這位對眼前景象有點錯愕的友人解釋一下我們這群不速之客的來處和前因後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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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點時，我們將客廳復原，裝備也都整理妥當拿到屋外，我們拿起相機和DV拍攝木屐寮車站，歐里桑也一邊告訴我們這個車站以前的模樣，好讓我們想像一下當初的樣子，說道班的工作，他說他們以前朝巡時候用的都是步行的方式，到沒有今天的便利…，常常是天色沒亮就出發巡視鐵路沿線，每個人所負責的區段大約是以兩個車站之間為基準，當時的照明並不發達，他們巡邏時，所使用的是一種名叫電土燈的照明用具，說到這裡，他趕忙走回屋內，過了一會就看見他手上拎著一個黃銅色的鐵罐子出現，「這就是電土燈！你們沒看過喔？」，以往只在懷舊照片裡看見的電土燈總算在今天親眼見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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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把下面的罐子轉開，然後放入電土，再蓋上一層布…」「為什麼要蓋布？」「按乃水滴下來的時候才會慢慢把電土弄濕啊…」「然後蓋上蓋子，再從這個洞裡加水，然後調整這裡讓水慢慢滴下…」「從這裡點火，就可以了…」「為什麼這樣就可以點火啊？為什麼要加水咧？」麵包好奇地問著…，歐裡桑耐心地一一向我們解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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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時間不早，我們邀請歐裡桑和他的友人和我們一起拍照，歐裡桑一直搖頭說不要，他的朋友更是一溜煙就跑到遠處…，最後坳不過我們的要求，歐裡桑和我們一起拍了合照，他的朋友在一旁樂的咧嘴直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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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歐裡桑，阮來去了喔！」「我們要走了喔！」…我們背上背包，準備離開木屐寮，「有閒就卡常來阮這裡玩，知某？」「要小心喔…」「過山洞要注意喔…」，他一直嚷著說我們的年紀都可以當他的孫子了，事實上，在這個時候，我們感覺到他是真的把我們當成他的孫子一樣叮嚀、提醒著，關心著我們，我們向歐里桑和他的友人道別，他對著我們彎下近90度的腰向我們道別，我們不知所措地一直猛揮手向他們到再見…「歐里桑~~~自己要注意健康喔~~~我們會再來看你~~~。」我們一直往前走，回頭時見他手一直沒放下…，直到轉了彎，看不見他為止……。
大雨剛過，鐵道旁不時見到許多青蛙從我們前面跳過，愈往前行，右側的視野逐漸遼闊了起來，前面的山頭雲霧飄邈，放眼望去，只見許多山頭像是海裡的小島一般，羅列在一片白色的雲海裡。「哇喔~~~~~！！雲瀑耶~~！！」像是瀑布一樣的雲朵從山凹處傾洩而下，這難得一見的奇景，讓我們驚呼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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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呀~~~螃蟹！！」不知道是誰嚷嚷了起來，走近一看，果然看見一隻小螃蟹一溜煙地鑽進了鐵軌下的細縫裡去，為了避免和螃蟹正面「交手」，我趕忙帶起手套，翻開石頭找尋螃蟹的蹤跡，欣怜拿著相機加入了戰場，（事後想想，其他三個人當時好像沒事可做？）好不容易找到躲在石縫裡的螃蟹，欣怜居然一手就把牠給逮住，不過隨之而來的慘叫聲，證明我的顧慮是對的；螃蟹螯夾住了她的拇指，一時之間拿不下，小螃蟹可能力道也不大，後來發現被夾的也沒有想像中的痛，正當我準備接過相機幫他們拍照，那螃蟹居然鬆手落下企圖脫逃…，經過一番折騰，那螃蟹還是被我給逮住了，拍下幾張照片之後，就將牠放回原處了。能在這裡發現螃蟹（目前還沒能確定發現的是哪一種淡水蟹），證明這個地方的生態環境還是相當不錯的…。後來又陸續在沿路發現了被輾斃的蛇，以及褐色的螳螂和印度蜓蜥的幼體，在經過鐵道旁一個大型的儲水池時，聽見墨氏樹蛙的叫聲，只是我們一走近聲音就嘎然停止了，於是我們乾脆邊休息邊等待，我閒著無聊爬上水池，樹蛙沒發現，倒是在覆蓋水池的木板下發現了一隻又一隻倒掛的水蠆殼…，等了快10分鐘，那群訓練有素的樹蛙硬是不發出半點聲響，我們只好繼續上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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遠遠看去有個路段正在施工，鐵道下乾涸的河道停放著一輛工程車，前方有個人正往我們方向走來，見到我們時也很親切地對我們點頭招呼，前面是為了鐵道上方的山坡崩塌而進行的工程，我們遇上的這位先生正是這片山坡地的主人，他是來看看工程的進度，因為前些時日的大雨，讓他的山坡地又坍塌的一大塊，塌下來的土石把鐵路都給沖到下面的河道裡去了…。我們循著他所指的方向抬頭看去，只見那山坡地已經塌了好一大塊，邊緣的部分看的出來非常不穩定，隨時有再塌下的可能，看著自己的田地變成這樣，除了無奈還是無奈…。從殘餘的邊坡看來，這一片山坡地之前種的全是檳榔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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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到大約22K的地方，一號隧道就矗立在眼前，這條長311公尺的隧道，讓曾經經歷過隧道驚魂記的阿芳從昨天一直擔心到現在，眼前的這座一號隧道外觀建築，是在921大地震之後在原隧道前延長加蓋的「教堂式」隧道口，據說這隧道型式是所有森林鐵道的隧道當中獨一無二的。只是和周圍的景緻比較起來，實在有些突兀和不協調。我們決定利用中午時分沒有班車的時間通過；於是大伙拿出手電筒分成兩組進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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隧道裡濕涼的空氣加上急促的腳步聲，如果這時候停下腳步應該可以聽見自己的撲通撲通的心跳聲吧…，我們不敢多說話，只是緊張地豎起耳朵，仔細聽聽是不是有其他隧道外傳來的聲音，另一端出口像是黑暗中一個遙遠的光點，隨著逐漸加快的步伐逐漸接近，終至大放光明，也許是隧道外的明亮稀釋了緊繃的心情，這時有人發現了在隧道裡飛翔的蝙蝠，數量不多，但個頭還不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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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隧道後稍事休息了一下，我們繼續往樟腦尞前進，隨著鐵道旁產業道路的出現，人車也愈來愈多，距離樟腦尞應該不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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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過了不久，樟腦寮車站就出現在眼前，正好正個時候天空也飄起了綿綿細雨…。眼前的車站和去年造訪時似乎有些不同，好像…..變的太…華麗…了！
放下了沉重的背包，大家排排坐在車站前的階梯上，正好面對著兩個阿婆的攤位，於是，我們決定將要和阿婆交流交流….，這一次，決定由阿芳上場，於是我們擬定了「茶葉蛋迂迴作戰策略」，先以買阿婆的茶葉蛋為掩護，再逐步進行訪問的實際攻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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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婆..這茶葉蛋按怎賣？」「喔..3粒10元！」「OS：太…便宜了！！」「那..先來個六粒..」「好好…來…自己夾啦！」「阿婆，這是什麼？」「喔…這係阿婆自己炊的稞，係古早味喔…」「啊..這上面一絲一絲的那是什麼？」「一斤25啦！古早味的喔…」阿婆顯然比較關心蘿蔔糕的價錢，「不是啦..我是說，這稞上面一條一條的是什麼？」我指著蘿蔔糕上面一絲一絲的東西問道，「啊～嘿係芋仔絲啦」「喔…..」深怕6顆茶葉蛋的火力不足，於是我們決定加碼，「阿婆，幫我秤這塊多少錢，我們要在這裡吃！」阿婆的眼睛馬上亮了起來！「好好…來你看，這個是阿婆自己炊的稞喔，古早味的，你們看…」「趴！趴！趴！！」阿婆拿起我們指定的那一塊蘿蔔糕，用力地拍了幾下，果然見到那古早味的蘿蔔糕在阿婆手上不住地晃動，清脆結實的響聲讓我們開始想像著它的美味，這絕對不是我們中午所啃的乾麵包可以比的，「50圓！」阿婆用日語說道，「好！代就補！！」開完
笑…專科兩年修的日文就剛好學了這句！！「OS：不過…還真是便宜啊…..。」
阿婆幫我們把羅蔔糕放在桌上切開，然後淋上醬油膏，趕緊用叉子叉了一塊送入口中….，「嗯…這就是古早味嗎？」阿婆的蘿蔔糕果然不一樣，芋頭的香味在入口的同時在嘴裡化開，蘿蔔糕的Q度，證明阿婆的炊稞功力一流！！配上阿婆附送的茶米茶（就是茶），真是人間一絕啊~~~。五個人就這樣在阿婆的攤位吃了起來，然後…原本該上場的人全都被羅蔔糕給征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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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是來做訪談的，不是來最美食節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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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婆姓盧，居住在這裡的時間和她的年齡一樣－74歲，結婚、生子也都在這裡，他的先生是紅楠坑人，也就是今天說的獨立山一帶，因為以前盛產紅楠木的緣故，所以才有紅楠坑這個名稱；阿婆還說，像這這裡盛產樟樹，因此有許多提煉樟腦油的工寮，所以就有了樟腦寮這個地名，附近的木屐寮、鹹菜甕…等地名，都是一樣的意思。可見，這附近在過去算是相當繁榮的地方才是，「是啊…」阿婆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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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多的地名在今天我們聽來似乎會覺得不解，甚至好笑，實際上這些地名都有著一定的意義，所反映的往往就是當地在早期的生活聚落型態，遠比今天我們常聽見的「 復興」、「中山」、「光華」、「八德」…來的有意義許多，光聽這些名字，誰能想到關這個地方什麼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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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開始下起雨來，雖說是假日，遊客倒也不多，於是阿婆也樂得和賴在攤位不走的我們抬槓，這時有位滿臉笑容的阿伯出現，原來他就是阿婆的先生－陳桑！！看見他和阿婆說話的時候，都是一個字一個字慢慢地說，然後一直是滿臉的笑意，陳桑滿面紅光的模樣，真看不出他和阿婆才差一歲，比阿婆大一歲！！說起我們昨天的奇遇，阿婆嚷嚷著說：「啊…木屐寮的喔…我知道我知道，他和阮頭家是同事啦！！」原來陳桑過去也是道班工人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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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勢稍歇，阿婆帶著我們走到車站後方參觀她的「工廠」－也就是炊稞的地方，熱心地告訴我們她炊稞的每個步驟。她還順便告訴我們，鐵路邊有個以前蒸氣火車加水的地方，也就是所謂的「水鶴」，不過現在原本和水鶴相連的水塔，已經改為供應對面廁所用水的用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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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去蒸氣火車時代，火車過去後我們就要去巡隧道，聞聞看有沒有這個味道…」陳桑信手拿起一旁的木片，用打火點燃後，木屑開始燃燒了起來，飄出一股濃郁的香味，「這是檜木！！」「對..沒錯！」陳桑笑著說，過去隧道內用檜木來支撐，避免坍塌，蒸氣火車燃燒的煤屑很可能會讓隧道內的檜木燃燒起來，所以過去每當火車經過隧道，道班就必須進入隧道內巡視，其中一個判別是否燃燒的重要依據，就是用鼻子聞這個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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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和阿婆還拉著我們到一旁的小火車獨立山螺旋登山模型前，仔細地告訴我們螺旋登山的奧妙所在！！愈聽，我們就愈覺得下一次的路程………很坎坷！！
我們決定多留一會，搭最後一班下山的火車，雨後的樟腦寮下午開始瀰漫起濃霧，第一班下山的火車就從這濃霧當中出現，看不清車頭，只有前面三盞昏黃的燈光劃破了濃霧的包圍…，眼前的這一切，是一種有如詩意一般的意境，因為一切都很矇矓，所以一切看起來都很美。任何一個稍稍多愁善感一點的人，都很難不被這樣的景色所感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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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群麻木不仁的人，開始在阿婆的攤位裡玩起了「疊疊樂」，我趕在這樣的氣氛還沒被這群冷血動物破壞之前好好地憑弔了一番，眼看因為遊客不多，阿婆辛苦炊的稞和野菜賣不完，於是我買下了她的韭菜和蘿蔔糕，阿婆也挺仗義地三把韭菜算我50元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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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分鐘後，攤位裡因為疊疊樂而傳出的呼喊聲徹底毀滅了樟腦寮的寧靜和詩意般的畫面。再10分鐘，今天最後一班下山火車就要來了…。「阿桑，這菜多少錢？」在一旁自稱來自台北的太太說話了，「嗯..三把算你40元就好！這自己種的，尚天然的喔…..」，什麼？！才短短10分鐘這裡的菜價立刻下跌了10元？阿婆…你該不會忘了妳剛才還唉唉地跟我說「三把只賣50元」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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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離火車來的時間還剩5分鐘不到…，「阿桑，你菜賣我便宜一點，我全部幫你買啦！」…果然是狠角色…..「嗯…三把賣你30塊就好！這自己種的，尚天然的喔…..」，樟腦寮菜價瞬間再降10元，以每把10元價格收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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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自台北的太太，喜孜孜地收光了阿婆的天然A蔬菜…，那樣子讓我想到了新聞畫面裡搶劫銀樓的搶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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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嗚…..」火車來了，收拾好背包，我們準備踏上歸途，結束這一次的踏查之旅，下一次的起點就從這裡開始了！離去前我們和阿婆以及陳桑道別，不忍心讓阿婆看見我因為過度刺激而憔悴的臉龐…，「呵呵…下次擱來喔…」是啊，下次還會來，下次來我要臨上車前再瀟灑地問阿婆：「阿桑，你菜賣我便宜一點，我全部幫你買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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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上人不多，但座位沒幾個，欣怜、偉平和我只得站著，火車緩緩啟動，這兩天走過的路又一一出現在眼前，每一個路段，每一個點，我們都記得看見了什麼，想到了什麼發生了什麼，感覺到什麼…，如果不是這樣一步一步走來，恐怕感受不會如此深刻。火車用一分鐘的時間，走完我們十分鐘的路程，火車走過的那一分鐘對我們來說，卻有著十分鐘的記憶！
眼看快到木屐寮，我拿起DV準備拍下待會過站不停的木屐寮，運氣好的話還可以看見歐里桑，不爭氣的電池卻在這時候出現電力不足的警示，就在快要看見歐里桑家的時候就沒電了，在那一刻，我看見了歐里桑，雖然只是一瞬間，但我就是知道－他正在找尋著車廂裡的那群年輕人！！想要對他揮手大喊：「我們在這裡！！」一瞬間，已經遠去…。只剩下他那急切的表情，烙印在心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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