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沿著122號縣道,就可以到達梨園寮。

地圖上是這樣標示的,但我們從沒真正走這過條路,現在是下午四點,不知道能不能趕上搓湯圓的時間,更重要的,是要在慶徳伯出門前找到他家,因為今天小新特別和我們一起上來,就是為了要把慶徳伯的車燈修好,修完以後,他還得趕夜路回嘉義。

經過水道頭的村落之後,開始有爬坡的感覺了,機車在迂迴的山路上奔馳,瀰漫的薄霧讓我們不得不開始減速,這一慢下來,才注意到已經來到半山腰上。

經過林鐵的44號平交道,是舊名「一支杉」的所在地,這時心裡才有了那麼一點「踏實感」,雖然不知道慶德伯家還有多遠,但至少知道沒有走錯路,也幸好我們選擇在這裡停留,才能發現不遠處的岔路,就是通往梨園寮。




明天是觀音佛祖的誕辰,慶徳伯說今晚村裡的人都會來到「泰興巖」這裡搓湯圓。

當我們找到泰興巖的時候,只看見幾個正在搭布篷的工人,讓我們開始懷疑是不是記錯了時間,工人告訴我們:「是今天沒錯,但你們太早了來了。」

既然太早,那就表示我們可以趕的上慶徳伯出門前找到他。

照著標示不怎麼明白的路標走,愈走路愈小,加上天色漸暗,想想還是應該停下來問問人家比較妥當,車剛停下來,就有人喊著:「阿貝家在那裡!!」

往旁邊小路一看,慶徳伯家不就在那裡?再仔細看看現在這個地方,不正是每次到慶徳伯家的必經之路?

一心望著前方想要找到路,卻不知道腳下踩的正是最熟悉不過的地方。

慶徳伯、慶得嫂和昀靚都在家,連女兒、女婿都一起回來了,來福也在,而且很熱情地在我的右腳灑了一泡尿來表示牠興奮到無法自己的心情。

「阮看嘜ㄋㄡ……。」聽到我們要來幫他修車,慶徳伯顯的有些遲疑。

「嘸要緊,你就吼伊試看嘜。」雖然沒有把握一定修的好,但我們還是希望讓小新試看看。

這輛高齡十幾年的YAMAHA,年紀雖然不小,但慶徳伯還是相當讚賞它的「耐操」、「好騎」,車燈壞了好幾年,他也懶的花時間(得騎到一個小時車程外的竹崎去)、花錢(據說得要換掉一些零件)去修,乾脆白天騎這輛,晚上騎另一輛。




「你有看過這麼多人看你修車嗎?」麵包拿著DV笑著問剛開工的男友。

「沒有。」小新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眼睛一直盯著正在拆卸的車頭。

現場看小新修車的,除了慶徳伯和他的女婿,還有麵包、偉平、欣怜、阿水、惠心和我,足足有八個人圍在小新身邊對他投以關愛的眼神,也難怪小新顯的有些慌亂,但麵包還是很貼心地問他:「要不要戴上手套?不然會弄髒手喔」。

號稱金剛芭比的她,也有溫柔而善解人意的一面,但也僅限小新在的時候。




「現在當兵很輕鬆ㄏㄡ?」慶徳伯的女婿和剛從憲兵學校結訓的阿水開始聊起男人十大共同話題之一的「我在當兵的日子」。

欣怜拿著照片去找昀靚,因為上次答應她今天要帶照片給她看,昀靚掛著靦腆的笑容,慢慢翻開每一張照片,她的姑姑看見昀靚去年的照片,笑著說:「真的是女大十八變喔」。


慶徳伯彎著腰站在機車旁邊,一臉認真看小新修車,看著看著,有時轉頭對著我們直笑,好像是在說:「真搞不懂你們這些年輕人,怎麼會專程跑上來幫我修車?」這時候慶德嫂也從廚房走了出來:「安ㄋㄟ麻煩你們,歹勢啦……。」

「卡住了。」小新拆不開車頭,他說時間太久,許多接合的地方都已經卡死,已經脆化的外殼又讓他不敢使力扳開,只怕車燈還沒修好,車頭就先散了。車頭拆不開,連燈泡都沒辦法拆下來換,更不用說想把車燈修好,眼見小新費力地調整姿勢,用上所有能用的方式,車頭外殼還是只拆下了一小塊,我們開始擔心:「恐怕要讓阿伯失望了。」




「阮看嘜ㄋㄡ……。」慶徳伯又說了一次,不是怕我們把這輛老爺車拆壞,而是不好意思看我們這樣麻煩,但他愈是這樣,我愈是不甘心放棄,蹲在小新旁邊想看看能幫上什麼忙,雖然我對修車這種事情是一竅不通,小新似乎也和拆不開的車頭卯上了,硬是撐開一道縫隙,想要看看能不能拆下燈泡。

「有條線斷了!!」燈泡還是拆不下,小新意外在拆開的把手裡面發現一條斷掉的電線。

向慶徳伯借了把鉗子,小新重新接起斷掉的電線,然後發動車子

「ㄟ~~~~~亮了!!亮了!!」慶徳伯指著亮起的車燈高興地喊著。





現場響起掌聲和歡呼,站在車頭前的慶徳伯哈哈大笑,看見他一臉開心到不行的模樣,我們和他一樣開心,能為曾經幫助過我們的人做些事,是最快樂的事,如果能看見他們的笑容,更是一種無價的滿足。

「讚喔~~~!!理想喔~~~~!!呵呵~~~~~~厲害喔!!呵呵呵……哈哈哈……。」慶徳伯真的很開心,小新把車子熄火之後,重新把電線檢查了一遍。

「現在近燈和遠燈都能用了!!」正當我們因為亮起的車燈高興的手舞足蹈的時候,小新發現車燈只能固定遠燈,他在檢查時把另一條接觸不良的線路重新接上,恢復了控制遠燈和近燈的功能。

「哈哈安ㄋㄟ理想囉~~~~,免煩惱囉~~~,妥當囉~~~。」這下子慶徳伯更是笑的闔不攏嘴。

他拿出膠帶把剛才拆開的車殼貼上以後,就迫不及待地跨上機車,騎到外面路上試車去了,我們在院子裡還能聽見摩托車「噗噗噗」的聲音,伴隨著慶徳伯的笑聲在山路上迴盪,偶爾還能看見從林子裡透出的車燈燈光。

他從斜坡上下來以後在院子裡兜了一圈,又加速往斜坡衝了上去,好像很久沒有騎著這輛老爺車這樣痛快奔馳似的,他一遍又一遍地玩著從斜坡上滑下來又衝上去的遊戲。






阿水在慶徳伯家旁邊摘了顆樹番茄,剛好把上次在奮起湖趙伯伯敎我們的方法告訴他。

慶徳伯有另一種吃法:把樹番茄剖半,然後挖出果肉,用果汁機打碎之後再用濾網濾除裡面的籽,拌入冰糖以後,放進冰箱裡。

「冰冰啊呷,就很好呷了!!」聽慶徳伯這樣說,下回上奮起湖一定要試試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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