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歐里桑家門前和他以及他還在唸小學的孫女聊起天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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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本想碰碰運氣看能不能找到水源可以讓大家沖個涼,卻讓我們遇上了歐里桑。他和太太親切而熱情的招呼我們這群不速之客,本來只想借個水龍頭洗洗臉,歐里桑大方地帶我們到浴室,對著我們說:「嘸要緊,你們盡量用!」讓我們洗了一個痛快又舒服的熱水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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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準備出發前往交力坪,決定先下來和歐里桑道謝,順便和他聊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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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幢屋齡40多年的傳統閩式平房,保留著淳樸的原始風貌,一如我們今天訪談的歐里桑─陳先生,一位親切、健談又充滿活力的農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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歐里桑今年67歲,從小就在梅山腳仔科這裡長大,聊起他的求學經驗,他笑呵呵地比出四根手指:「阮只唸了國小四年啦!」,國小只唸了四年,原因說來真是讓我們驚訝到下巴差點掉下來…。當時的他必須早上五點多就摸黑起床準備走路到一個多小時腳程外的太平國小唸書,直到小學四年級的時候,因為當時村里傳說「有人專門抓走小孩,將心挖出以後做藥」,於是父親便不許他再繼續唸書…..,就這樣,結束了四年的學生生活。當我們再一次向歐里桑確認:「當時真的有這種事情發生嗎?」,歐里桑很「認真地」對著我們猛點頭說:「有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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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再上學的他就跟著父親在山上種植茶葉和竹筍,偶爾打打零工,在尚未全面停止伐木的年代,有時候需要將砍伐下來的台灣杉扛到上面的梨園寮車站,等候列車將木材載運下山。當時的工資是論件計酬,不少人也樂得多扛幾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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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到這裡,從歐里桑口中才知道原來的梨園寮車站其實是在今天的15號隧道另外一端,因此從前將木材扛上去之後,還得經過隧道才會到達車站,後來是為了儲放木材方便以及節省搬運時間,才將車站遷移到現在的位置來,在今天的車站附近還可以看見過去木材儲放場的遺跡。
目前歐里桑主要是以種植茶葉〈二七仔、四季烏龍〉以及檳榔為主,每年的一月到五月之間是這裡盛產檳榔的時節,這裡的檳榔在台灣也算是小有名氣,價錢好時據說一顆可以賣到六塊半的價錢,不過產量太大時,也會有跌到一顆兩、三角的時候,聽說還有一種專門供做「一口檳榔」的檳榔,雖然產量不多,但一顆有九塊錢的行情價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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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去公路尚未開通的時候,需要到竹崎甚至是到嘉義往往需要到車站搭火車,蒸氣火車走得慢,從竹崎到梨園寮就得花上2個小時的時間;有時候沿著鐵道步行,也曾有過幾次在隧道裡碰上火車的經驗,他說那時候只要緊貼著隧道牆壁就不會有事,不過在更早前蒸氣火車時代,他通常都會拔腿狂奔,否則在隧道裡和蒸氣火車相遇,等火車經過,全身上下要保持「純淨不受污染」,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雖然有時候可以跑贏火車,比火車更早衝出隧道,不過也會有失手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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歐里桑有個大姐,目前住在嘉義市世賢路一帶,唯一的大哥卻在民國30年代在台中服役採買部隊糧食,搭乘的軍用卡車在行經后里的橋樑時遇上大水,連人帶車被沖到河裡,當時造成9名士兵罹難,歐里桑的大哥也在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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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的歐里桑每天早晚固定到上面的土地公廟燒香,換茶水,茶園以及檳榔園的採收和照料,也多由他的兩個兒子來負責,其中一個兒子每天晚上10點左右得到茶廠炒茶葉,直到隔天早上六點下班回家…,另外還有三個女兒都已經嫁到別的地方,有個嫁到屏東社皮的女兒最近買了新房子,還特地要歐裡桑幫她買了20隻小雞,準備帶到屏東新家來養,我們拜訪的那天早上,小雞才剛送到歐里桑家裡,女兒也要父親順道到屏東玩玩。平日還有還在附近大興國小唸書的兩個孫女陪著他,另一個就讀嘉義高工的孫子則固定每個星期六回來。拜訪當天歐里桑的小孫女一直陪著阿公和我們聊天,只是有時問起歐里桑一些事情的時候,他總會習慣性地轉頭看著孫女再將我們問他的問題對著孫女再問一次,年紀還小的孫女當然一問三不知,但歐里桑想事情的時候好像非得看看孫女不可,祖孫兩人的感情之好可見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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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現在的生活,歐里桑是滿足的…,60幾年在山林裡日出而做日入而息的生活,讓他的心胸也和山一樣的豁達開朗,這對於在都市裡的我們而言,是多麼欠缺的一種胸懷,也許是外頭的花花世界讓我們有太多的慾望,盲目而不停地追逐著追逐不完的慾望,輕易的獲得,卻也輕易地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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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歐里桑聊著天的同時,大雨傾盆而下,一輛一輛的採茶車載著採茶阿婆從我們眼前經過,沒多久,一早到茶園採茶的歐巴桑也回來了,遠遠的剛聽見機車的引擎聲,歐里桑對著我們說:「阮某回來了!」來福也跑到屋外迎接女主人,忽然看見家裡這麼熱鬧,歐巴桑靦腆地直對我們說:「來坐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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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幢純樸的農家宅院裡,保留了古早的農具,古早的爐灶…..還有古早的人情味。
在這裡多的是在山裡居住一輩子的老人家們,我們很難想像這樣的生活方式,山的外面,是比這裡大的多的世界,然而這裡的人們,卻讓我們感受到比我們更寬大的心胸,還有那樂天知命的知足….,何其有幸,我們能有這樣的機緣親身體驗這樣的感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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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un 21 Wed 2006 11:38
來福的快樂主人─陳慶德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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